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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高乔】故梦重温 04

好大一道狗血天雷

*时间线跳跃注意

*高能预警



04.

缠绵的水声。春夜花草的香气。

坤泽的幽香。一帆在自己怀中低低的喘息。

红烛低回摇曳,到处都是隐隐约约的身影,一个个香艳的细节交叠起来,宛如影影绰绰的走马灯,是最朦胧最艳丽的少年时代的光景。

然后是一帆起身披衣的声音:“好啦,英杰,我就是帮表少爷跑一趟,来回最多一个月,又不是去了就回不来了。”

 

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亮,带着一点温软的笑意,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清楚楚地深烙在高英杰的记忆里。

不要。一帆。不要去。不要去!

高英杰想要呼喊,想要挽住他的手,眼前的一切却一下子全然寂灭了下去。他猛然从梦中醒来,大口喘息。

 

冬日清晨天色未明,他一人一帐,孤零零的冷清,哪里还有梦中满帐的软玉温香。

高英杰怔怔地盯着帐顶,外面一室炭火生得再旺,却依旧浑身如置冰窖。草草擦干梦/遗之后粘腻的下身,他披衣起身,步入厅堂一角隔出来的一个小间,点上了一炷香。

几案上摆着各色新鲜瓜果,皆是难得一见的贡品,甚至还有八百里加急从两广一带乘着冰盒运入帝京的荔枝,在这冬日尤其珍贵。高英杰却连看都不看它们一眼,只是痴痴地瞧着最上面供奉着的那个的灵位,沉香木雕刻,上面写着“乔一帆”的名字。

 

这是大荣天佑七年的冬日清晨,夜雪初积,而距离乔一帆坠崖后尸骨无存,却已有六年了。

 

高英杰伸出手来,轻轻抚摸牌位上那三个烫金的字,忽地便觉得痛楚。

一帆,我又梦见你了。

 

 

前夜落了雪,满园寂静得便只剩了竹枝被压弯的簌簌声响。四更天刚过,被人服侍着更了衣,用过早膳,高英杰打着灯笼踏着雪入了早朝,下了朝会之时已是巳时。时局不济,北方战事吃紧,兵部拼了命地向他们户部哭穷,户部尚书是个惯会和稀泥的,一众担子便全落在他这个户部侍郎身上。

本来也该他挑大梁的。高英杰十八岁状元及第,背后是赫赫世家,从翰林院到补户部的肥缺,也不过只用了短短六年。满朝的青年才俊,论家世才干,他都是拔尖里的拔尖,谁也惹不起的人物。

若是在盛世,便该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风光了——可惜两年年前北地天山的遗族挥兵而下打草谷,自此之后便战事不断,不得安宁。他一个户部的人,少不得硬着头皮挑起一肩重担,为了军费四处筹措。也亏得高英杰有手腕有背景,现如今才不至于捉襟见肘。

好在一年前斗神叶秋再度披挂上阵,捷报频传,到如今满朝文武都指着叶帅过日子,总算有些盼头,稍稍恢复了些元气。

 

 

这日高英杰下了朝,将将踏入官寮,便被工部尚书屏退众人后一把逮住诉苦:“高大人,您看,能不能为我到刘御史那里求个情?”

高英杰垂下了眼睛,温言道:“御史台监察百官,小别哥这是职责所在,还望温大人不要怪罪。”

“哎哟我的高大人啊,”温尚书压低了声音,神情急切,“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刘御史是您的表兄,王家的表少爷,他再怎么说,也不能驳您的面子啊!”

“温尚书慎言。”高英杰却只是摇了摇头,有点无奈的样子,想了想,方问,“表兄这回参您什么了?”

“还不就是淮南漕运船只督造一事,说我什么什么消极怠工、玩忽职守?”温尚书提起这事就头大如斗,不由苦笑。工部乃是实打实的清水衙门,时常累得背了过去还没有丁点儿油水,“可、可我也不想如此的啊,实是户部批下来的银两层层分下去——其实您说,平日里也就罢了,哪儿不是如此的——可周家这回实在要得太狠了。”

“他们要了多少的价?”

温尚书伸出手指,向他比了个大大的三。

高英杰微微睁大了眼睛,继而凝起了眉:“狮子大开口,周烨柏倒是够会当家的。”

 

“可不是吗……”温尚书可算遇见知心人了,“您瞧,这也不是我不想干活,实是周家拖着硬要银子,不给就不开工啊。”

高英杰沉吟道:“既如此,你实情奏禀圣上便是,何苦来像我求情?”

温尚书压低了声音:“唉,这不是看您与周家有亲眷之情吗,如今周家的当主周烨柏母族便是您王氏的人,与刘御史也算沾亲带故,我曾听闻您险些与那周家小姐结了秦晋之好……”

高英杰不急不缓地听到这里,却忽然打断:“这都是子虚乌有的谣传。”

“……是是是,这自然是市井谣传,可周家背后便是您和您叔父——我这不是……哎,您懂么?”

 

这话说得含蓄,话外之意却昭然若揭。打狗还需看主人,温尚书可没这个胆子直接撩王家的虎须。

高英杰温和一笑,道:“这个倒是无妨的。您不必多心。”

温尚书惊疑不定地瞧着他,他却只是一打手中的玉简,凝神道:“家国危难之际,一切当以军需为先。此时此刻还只想着不义之财……我微草王家没有这样的人。”

 

 

温尚书大喜,千恩万谢地走了,打算回去就写折子。他前脚刚走,后脚礼部的盖才捷便进了屋,倚在门框上瞧着他,一声叹息:“你装得可真像。”

“我装什么了?”高英杰没脾气地一笑,并不在意他不请自来,拾起桌上的小狼毫。他们二人过去在书院之时做过同窗,又是同年恩科及第,是少年时的老交情了。

“小别前辈弹劾了谁,弹劾了什么,你怎么可能不知道?”盖才捷摇了摇头,“只怕这弹劾的折子都是你们二人一道拟的,也不知里面多少是你的手笔?”

高英杰只是温温和和地笑了,带着一丝腼腆:“不多。”

“哦……”盖才捷拖长了音调,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,“这么说,你终于要动手了?”

“哪里,还不至于。”高英杰一推紫金镇纸兽,展平几案之上的宣纸,神情仍然是平平常常的样子,甚至有一点柔软,“慢慢来。”

“……你都慢了这么多年了,真有耐心,给你鼓掌。”盖才捷咬着苹果,居然真的击掌三下。

高英杰哭笑不得地瞧着他:“鼓什么掌啊,才捷哥你又来取笑人了……”

“我可是认真的。你说,周烨柏究竟知不知道你看他不顺眼那么多年?”盖才捷把弄着手里的玉佩,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平淡的小事,“几年了,英杰?”

高英杰笔尖一顿。

“六年了。”他说,继而平顺地写了下去。

盖才捷叹了口气:“有时候我真佩服你,高英杰,若是那时换作是我,决计不能轻易就这样算了。”

“……我还能如何呢?”高英杰道,“他无心之失,又悔恨非常,险些自缢以报。我纵然再伤心,也没有叫他偿命的道理。”

盖才捷就笑了:“话虽如此,这么些年,你的手里究竟拿捏了周烨柏的多少把柄?”

“他那都是送上门的,太张狂了。”高英杰的声音安静而幽深,低低叹了口气,“其实他若是不拖延军需之事,我原本没打算动他。王周两家毕竟同气连枝,我纵然不喜,也不会如何。只是他不该拿家国之事牟利。”

盖才捷皱起眉,道:“这样的财也要发,真当前方将士的命不是命么?”

高英杰笑了笑,没说话,隔半晌忽然想了起来:“说起来,才捷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?你们礼部不用忙么?”

 

“我正要同你说呢,”盖才捷压低了声音,却仍压不住满面喜色,“我刚收到迅哥八百里加急的邸报,兴欣关守住了,叶帅反守为攻,大捷!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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